郝譽翔VS.吳億偉 -- 花蓮與寫作 - 花蓮
By Dora
at 2016-08-08T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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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相對論】郝譽翔VS.吳億偉(五之一)花蓮與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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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相對論】郝譽翔VS.吳億偉(五之一)花蓮與寫作
2016-08-01 10:54 聯合報 郝譽翔、吳億偉
吳億偉:去了一趟花蓮
去年夏天,跟朋友去了一趟花蓮,早上十點多的火車,上車前催著朋友去買午餐,
朋友只是淡淡的說,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到花蓮再吃就好了。我很驚訝,
原來現在台北到花蓮只需兩個多小時,我還活在至少四個小時的過去裡。
那個過去,花蓮沒有首輪電影院,沒有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商店,
太魯閣沒有拓寬的道路,神祕谷是不開放的禁區,七星潭是沒落的小漁村,
安安靜靜適合聆聽濤聲,曾記麻糬只有民國路底那家老店,北濱沒有步道,
南濱還有夜市,海產攤配上露天卡拉OK,還好人不多不太吵,
仍可愜意欣賞閃耀月光的海,一點一點亮著的,是星星和遠方的漁船。
九○年代的台灣,花蓮還留在七○年代,整座城市處在一種等待的氛圍裡。
等待什麼誰也不確定,但充滿起飛的興奮感。這座濱海小城沒有沾染世紀末的恐慌,
就這樣靜靜地,一覺醒來,就兩千年了,新世紀。我還記得跨年晚會上
某綁著大辮子的女星大喊,「我想要買房子給我家人,你們幫我好嗎?」
底下的人高聲應和,完全察覺不出這句話的荒謬。好幾年過去了,女星浮浮沉沉,
負面新聞不斷,最近才又復出了。
那時候時間是緩的,濱海城市到哪都是自己的空間,也許就是那樣的自在,
才想到寫作。去東華聽老師上「散文寫作」的片段,我仍印象深刻。
早上六點起床吃完早餐,陽光紅通通的,一路從花蓮市經由吉安三十米大道
往壽豐騎去,台九線上沒什麼車子,一路直,鑽進縱谷,路過木瓜溪,
聽人說可以溯溪但我一直沒試。到了壽豐車站左轉,那時東華大學還很簡單,
那條街沒啥店家,從學校門口還得彎彎繞繞一段路才能到達上課的地點。
羅蘭巴特,去年在馬倫巴,李維史陀,張愛玲,那一學期讀的東西對我來說十分陌生,
坐在角落,偶爾發言,身為一個旁聽生,總在拿捏合適的參與方式。教室窗外,
一眼望去是海岸山脈,東華的圍牆就是些山脈,校園是整座綠油油的森林。
這些書與電影是不是真的懂了,自己也不清楚,但那種「啊,原來是這樣」的刺激,
驅使一周又一周四十分鐘的往返。下了課衝回花蓮市,一天還沒過半,
卻有種從另個時空返回的錯覺。寫作不是現實生活,是獨行跋涉,被山吞沒的路途感。
這麼多年過去了,漸漸能體會「文學原鄉」這種說法。回到花蓮,提醒我那些日子,
在博愛路某巷內如烤箱的房裡,配著抽風機聲轟轟,敲打鍵盤一字一句。
寫不出來就騎上機車,往右是太平洋,往左是中央山脈,奢侈的逃離,
不必管文字背後擔負什麼,那樣的純粹似乎就是寫作本身,多一點就卻步不前了。
我念過的學校已呈半荒廢狀態,從華西路外圍牆看過去,沒有學生身影的校園,
所有記憶體停止更新。或許這樣也好。我其實很怕懷舊,尤其面對花蓮,
那些言之鑿鑿的經驗,不碰觸就是永恆,回憶只是再次確定一切如過客,
述說的都是脫軌支線失去原來路徑。這或許是我不常書寫花蓮的原因,
藉由不寫來維持永遠的新鮮,畢竟有些事只能是自己的,即使寫作,
還是要密封某些時空片段,不許某些畫面轉成鉛字。
如今還有朋友以為我是花蓮人,我倒是很樂意給人這樣的誤會,
也嚷嚷著哪天就回去花蓮了。
郝譽翔:烏托邦時光
看你敘述的花蓮,忽然喚回了我許多回憶。真是遺憾,似乎沒有人會認為我是花蓮人,
但花蓮卻真真實實地在我生命底層,留下了一段烏托邦似的美麗歲月。
你說得沒有錯,那時的花蓮真好,七星潭見不到什麼觀光客的身影,每到黃昏,
只有當地居民帶著小孩,或牽著隻狗,坐在鵝卵石灘上看海。那兒的浪花比雪還要白,
我還特別喜歡那片沿著海岸綿延不盡的石灘,乾淨清爽,浪一捲來,
無數的鵝卵石便在海水中滾動起來,發出嘩啦啦的巨響。這兒的石頭會歌唱。
我們總是躺在那片石灘上,聽浪濤捲石,看天空的雲,壓得老低,
彷彿伸長了手就可以抓到雲角,像在作夢一樣,靜無人聲,只有大自然的天籟。
但那樣安靜的七星潭和花蓮漸漸消失了,只存在記憶之中。所以後來我不愛回去,
就是怕那份景物全非的惆悵。而那樣的惆悵,卻是從來未曾在花蓮生活過的人,
所沒有辦法理解和體會的。
就好像你描述的東華大學,唯有在那樣的學校待過的人,回頭去看,
才知道那段日子竟有多麼的稀奇和珍貴,而當時的我們只是懵懂,
便稀里糊塗地參與了一所大學的誕生。那時的東華大學才不到五歲,
全校師生也不過數百到千人,卻坐擁了花東縱谷一大片青綠的土地,
被海岸山脈和中央山脈所環抱。又因為學生少,幾乎每堂課都是十人左右的小班,
但我們上課總不專心,因為透過教室的窗戶,就可以眺望雲翳從山巒之間依依升起。
於是我們談文學,談電影,談寫作,以及人生遙不可及的夢想。
老師年輕,學生更年輕,像是校園中勃發的小綠欖仁。鹿橋《未央歌》中所描述的
大學烏托邦,也不過就是如此罷了。
因為年輕,所以百無禁忌,膽敢在課堂上讀大師的經典,看我如今也不敢說懂得的高達,
或是塔可夫斯基的電影。而那樣向未知挑戰的勇氣,在我教書的十多年之後,
終於是永遠地失去了,而投降於僵化的高教體制和年輕一代的通俗品味之下。
當現在的學生在課堂上公然挑釁:「文學根本就沒有什麼人讀了!」我啞口無言,
甚至不禁深深懷疑起,在此時此刻的台灣,文學或是創作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我們為什麼要創作呢?於是我常會想起不過十多年前,在上個世紀末的花蓮,
東華大學的烏托邦時光,一群年輕人彷彿與世隔絕,聚在一起不談別的,
只談關於美好未來的種種夢想。而那時學校的周圍沒有民宿,沒有觀光團,
也沒有人炒作地皮,只有幾間簡簡單單的小咖啡店和餐廳。物質貧乏,
但我們的精神生活卻何等的奢侈,清談,讀書,看電影,聽音樂,然後寫作。
那個文學的黃金年代,已經和那個安靜的花蓮,以及鵝卵石會歌唱的七星潭,
一併地消失了。幸運的是,當時將要而立之年的我,以及正值青春的你,
恰逢其時,見證了那美好的一刻,並且將之揉和進我們的生命裡,
轉而成為紙上的文字,汨汨地宣洩出一種對於理想的頑固堅持。
所以我也常想,假如當年沒有去花蓮,沒有到東華大學教書,沒有那個烏托邦似的環境,
我還能繼續創作下去嗎?答案竟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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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搬離了住了十幾年的花蓮,
回到陌生的家鄉。
對於長年在外的我而言,
花蓮更像自己的家。
看到這篇文章,看到新聞裡提到花蓮的一切,
想到我在上個月就這麼離開花蓮了,
想到熟悉的街道巷弄,
常常想著想著,想到眼睛都會熱熱的。
希望能夠趕快回來這邊~~
這是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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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Belly
at 2016-08-09T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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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Erin
at 2016-08-09T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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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Daniel
at 2016-08-10T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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