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的流產，著床失敗了 - 婦產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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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一次小產，你知道已經過半年了嗎？」
「距離上一次小產，你知道已經過八個月了嗎？」
這系列的話語常常縈繞在我的耳朵，直到我生下我的平兒才停止，
不是我精神錯亂產生幻聽，而是我有一個傳統的婆婆，她很希望能夠抱孫子，
在上一次的小產手術之後，她開始找理由、找藉口去合理化這一切，

手術完問我是不是動到床母？
是不是都不吃飯才這樣(孕吐嚴重款)？
你是不是不想生小孩？
是不是@#$%^&

我曉得她是關心我的身體，但聽在我耳裡更是關心她孫子怎麼沒有了，
背負著這樣的壓力，我感到很痛苦，在當時，我是他們家唯一生小孩的希望。

終於在小產後隔了半年左右的時間，月經她老人家遲到了！
我每個月都希望她不要來看我，每一次上廁所時，
都很害怕擦拭到有經血，就算真的有經血，我也會一直反問先生，
這是不是著床性出血，接著拚命的上網查資料，直到大量經血開始排出我才作罷，
過著這樣子反覆的人生，上天給了我新的希望，這次我又驗到第二條線了，
這次我告訴自己低調一點，確定穩定了再告訴身邊的人，才不會再次面對遺憾，
上次我已經碰過流產了，這次應該不會又是我了，
但果然一語成讖，莫非定律找上了，驗到的第二天，內褲上出現了咖啡色血漬，
當下理智線快斷掉，在廁所尖叫出來，哭著跟先生說怎麼辦？我出血了，
我盡可能的放輕鬆去面對，甚至又把著床性出血的理論灌輸到腦袋裡，
但是每天出血量就是滴滴答答的越來越多，從褐色慢慢轉為深紅色，
我趕緊請假去掛婦產科，因為過於臨時，故選擇了另一位不熟悉的醫生，
這又要提到選對醫生很重要，這位醫生問我來看婦產科的理由，
我向他告知我自行驗孕有兩條線，但是現在下體正在出血中，希望他幫我安胎，
醫生要我再去檢驗科驗尿，驗尿結果為陰性！
我跟醫生說我驗了兩次，確定我有懷孕，醫生看我不死心，便又讓我驗血，
但是他很明顯地讓我感受到，我是一個來亂的病人，沒懷孕硬要說自己懷孕，
檢查那天是星期三，而報告出爐是星期五，這短短的兩天，讓我再度往深淵裡跌入，
出血量越來越多，我自己去藥局買小白球塞劑也沒辦法挽回局面，直到我星期五睡醒時，
我的下體大量出血，比月經量還多，並排出類似薄膜的東西出來了，我心涼了，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才一個禮拜，為什麼上天要折騰我？
我還是照著回診時間到醫院去了，醫生問我身體狀況如何，我說應該是流光了吧？
醫生笑著點出我這痴人的驗血報告，說了一句語氣輕挑的話

「喔！真的有驗出懷孕耶。」

我當下真的很想去撞牆，我老早就跟你說了 我懷孕！我懷孕！我懷孕！
等我流光了你才對我講這句話，你這醫生真的很沒同理心，
後來他叫我放輕鬆，就當作是一般月經看待就好，著床失敗了，也沒辦法挽回，
就這樣我默默地離開診間，不爭氣的在電扶梯上就掉下眼淚，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具備生育的能力，但我明明就還年輕，
「不孕症」這三字開始盤旋在腦袋。

當時我住在新店，看著租屋處滿是我痛苦的回憶，很想放棄一切就這樣離開，
於是我徵求先生的支持，辭掉了工作，我只想當個廢人，因為我就是個廢人。
在辭職後的那半年，我並沒有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因為我愛面子，
不想讓人看到低潮的我，每天送完先生去上班，便開始找事情來填補，
但大多是盯著牆上的那推著嬰兒車的畫掉淚，
那是我懷孕時畫下的，卻像利刃一樣在割著我的瘡疤，狠狠地，狠狠地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再度流產的事情，只是說我要調養身體，準備懷孕，
老公擔心我自己在家會出事，便要求我下午去運動也好、逛逛也好，
不希望我被憂鬱逼上絕路，時不時要我回覆訊息，可能我無數次開口說想跳樓了吧？
後來竟然還碰上壓力性掉髮，整把整把的掉，孩子沒了，連頭髮也都快沒了，
那是我人生最黯淡的一年，如果不是因為欄杆真的太窄、
我太愛面子，不然我已經離開了。

待在家的那幾個月，我上網查了一些資訊，想知道自己身體在小產後是否恢復了，
安排了台大醫院的檢查，我已經忘記看過哪幾個醫師了，
先是和醫生說明流產史，並轉診到子宮鏡的門診醫生，
其實去到台大只是想證明自己不是沒有生育的能力而已，
當時很害怕因為手術後產生子宮沾黏的情況，在子宮鏡的攝影下，
我看到乾淨圓滑的子宮，醫生對我說狀態一切都很好，無須擔心，
那麼，為什麼我總是流產了？醫生回我那是機率問題，而我就是剛好碰上那該死的機率。
同樣的一系列檢查又到了拿排卵藥的時候，我又猶豫了，
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放棄生小孩的決定了，
我腦海裡浮現著當時我第一次小產手術前，
護理人員叫了我一聲媽媽，我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是否，我根本還沒準備好當一個媽媽呢？
我和先生討論過後決定搬離新店那個傷心地，我決定回娘家住，
重新再找過一份工作，忘卻那些我曾經那麼在乎的事情。

目前能夠確定的是，先生的精子OK，因為我懷孕過兩次，
我的身體在西醫的檢查下，也是OK，那麼我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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