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和流產只是一線之間(下) - 婦產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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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個晚上逼迫先生盯著顯現著微微微微的第二條線確定是有的之後，
我的內心極為澎湃，幻想了無數畫面，期待著美好的將來。
微風輕拂過我的臉龐像是在訴說恭喜妳懷孕了！
蟲鳴鳥叫，陽光普照，惱人的七月天竟如此的舒適，像是春風衛生紙輕觸般的柔和。
踏著輕快的步伐準備到婦產科聽醫生親口跟我說我肚子裡有小生命了。
說到這裡，我會另外開一篇專門寫「挑選好醫生讓你安心生產」的文章。
確定懷孕後，我便開始上網搜尋了好媽媽懷孕交流網站，
我蠻喜歡網站上許許多多的資訊能夠讓新手參閱，
也因此我常常看除了資訊外，許多網友們的分享，但更多是負面的心情故事，
看到很多網友講著終於懷孕了卻又流產了，我總想希望我永遠都是安慰者的角色就好，
但是上天就是這麼殘忍，莫非定律吧，不希望是我的偏偏就是我了。

那天，是父親節，我將超音波照片貼在卡片上，送給了我父親這份禮物，
雖然他冷冷地，但是我知道他的內心有千百萬頭牛在狂奔。
隔了幾天，到了約定要再次檢查看心跳且頒發媽媽手冊的日子，
踏入了診間，躺上了照超音波的檯子上，看著螢幕，
醫生頓時沉默了下來，欲言又止的再次確認，
他開口宣判了，我的胚胎停止成長了，本來應該是八周，卻停留在六周的大小，
告訴我，要有心理準備，或許那是個空包彈。
我十分錯愕地問醫生，會不會只是他長得比較慢有所謂的誤差而已，
醫生說，若是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可以多等我一個禮拜，看看胚胎是否有所成長，
在回家的路上，眼淚在眼眶轉著，問著先生，為什麼是我？
一邊說淚珠兒便撲簌簌地掉落，上天是在耍我嗎？
我告訴自己沒事的，大家都說差個一周沒關係，本來超音波就會有點誤差，
加上我沒有網友們說的出血情形，我還是一直孕吐，我沒事的，寶寶沒事的！
就這樣一個禮拜過了，再次躺著，這次不得不面對了，是的，沒有成長更不會有心跳了。
醫生和我約定了隔天要手術拿掉，不能讓他停留在體內太久，因為那不是孩子了，
我坐在醫院的走廊上，撥了通電話給婆家，告訴他們孩子明天要拿掉了，
話筒的另一端傳來了婆婆的啜泣聲，我的眼淚再次潰堤了。
回到家，我躺在地上大哭大鬧，人生第一次的大崩潰，就讓我發洩一整夜吧！
哭完了，拍拍身上的灰塵，對著先生說，我準備好了，
事實上我也只能選擇面對不然還能怎麼做，
隔天，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進了產房，換上了產婦穿的開襟衣服，
大家都是大著肚子的，只有我扁扁的，因為我不是來生小孩的，是與他道別的。
進了產房，醫生與我溝通完後再全身麻醉的讓我暫時能夠忘記所有，
當我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我人在恢復室，先生握著我的手，我知道什麼都沒有了，
帶著疲憊痛苦的身心，回到高雄婆家去，那時，是中秋，大家在烤肉，
我在椅子上抱肚落淚，原來手術後的痛是連止痛藥都無法壓下來的痛，
但是我很樂觀，我還是有吃土司夾肉。

就這樣，我第一次流產在渾身烤肉中落幕了 嗎？

不！過完中秋以後我回到台北，到離異的媽媽那，她堅持要給我做小月子，
我其實是百般不願意的，但我很怕她的控制欲，最後的下場就是慘
因為她嚴重的資訊不足，道聽塗說，硬逼我要喝下她煮的麻油雞「酒」，
並且為沒有蒸發的全酒，一天四碗公，我沒有任何清醒的時候，
直到我開始狂吐，一分一秒都無法離開馬桶的吐，
緊急送往醫院急診，一驗血，急性酒精中毒，再晚一點，我大概也就要昏迷了，
所以奉勸各位不要害怕權威而妥協，如果自己知道什麼才是正確且適合的，
應該要尊重自己、捍衛自己，至今我聞到麻油雞的味道我都會想吐。

小產後，返回職場，大家都是尷尬地對我笑著，想關心卻又害怕碰觸到我脆弱的心，
但，我很會演戲，大家都以為我已經放下心中的疙瘩了，但我知道我沒有，
不然我不會想跳樓，這又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了。
但重新思考後，我不建議去看別人的心情故事分享，
若是開心的那也就罷了，但是那些負面情緒的，還是繞過比較好，
一旦我們被框架住了，就容易往死胡同裡鑽了，
有時候傻傻的，是一種大智若愚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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