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島走唱王 七、回不去的旅程 - 餐廳

講到九份，大家會聯想到什麼呢？
像我這種愛吃鬼，一定會想到又香又Q的芋圓，
夏天的時候吃碗沁涼的芋圓冰，保證暑氣全消外加齒頰留香。
冬天就來碗熱騰騰的紅豆芋圓，香Q滑溜的芋圓順著甜滋滋的紅豆湯滑入喉嚨，
那種幸福的感覺我個人覺得狂勝7-11的關東煮。
喜歡歷史的朋友可能會知道，九份曾是亞洲數一數二的金礦，
昔日甚至有「小上海」、「小香港」之稱，
還擁有北台灣第一間戲院－「昇平戲院」。
但隨著資源的開發殆盡和經營不善，盛極一時的九份也慢慢地沒落下來。

被人們利用完就丟，這地方也夠悲情了。
於是有人會想起侯孝賢導演的「悲情城市」，描述的正是九份。
這部勇奪威尼斯影展金獅獎的電影，以一個家族的盛衰為背景，
描寫一些小人物隨著大環境變化的無能為力，以及堅強的韌性。
這部電影也使九份聲名大噪，觀光業隨著蓬勃發展，
尤其日本人來台灣玩，很多人都會指定要到九份參觀（我們這次就遇到兩團）。
悲情城市搖身一變成了歡樂城市，就像陳綺貞講的，這裡的人群整夜喧鬧，
但是，我心頭為什麼會有一股淡淡的哀愁呢？
大概是多愁善感的我，接收到本質依舊是悲傷的九份，
傳達出來的訊息吧......（聽你在唬爛）

小憩過後，我們從輕便路往回走，沿途逛了悲情城市拍攝場景、昭靈廟等地點，
回到基山路口時也快三點了，我們得趁遊客下山之前開唱，
於是兩人再探老街尋找適合地點。
中午過後人潮依舊不減，吃飽了的遊客開始四處流竄，
拍照的、買東西的哇拉哇拉亂成一團，連走路都有困難，更別說是賣唱了。
尋找合適的賣唱地點對我們來說，的確是最難搞定的事情，
就像理事長說的，只要地點找好，那剩下的一切好辦。

在人群中鑽了許久，我們相中了一棟建築物裡的空地，
正好就在有名的賴阿婆芋圓店對面，
建築物裡有些許店家，左邊賣的是冬瓜露，右邊賣的則是一些小飾品，
中間還擺了些涼椅，供走累的遊客休息。
賣飾品的陳媽和賣冬瓜露的大哥大姊人都相當好，願意把這個地方借給我們。
找好地點，我們往回走去寄放行李的地點拿設備，蘇心平突然說：

「既然來到了九份，那是不是一定要唱個九份咖啡店？」

九份的咖啡店是陳綺貞姊姊相當膾炙人口的一首歌，從歌詞看來，
陳姊姊或許以前也曾到過九份，在這裡想想從前，
看看現在，讓自己的心沈澱，然後從中提煉出一點什麼東西。
這是一首好歌，但我記得蘇心平還沒練啊！

「喂，你練好了嗎？」
「還沒啊，你把iPod借我，我現在練。」
「......」

因為我們兩個都超懶，本來計畫至少要練完一百首歌才出發，
但後來證明如果按照計畫，可能要八百年後才能夠成行。
所以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們把可能會想練的歌，全部塞進我的iPod和Notebook裡面，
讓我們在旅途中有機會練幾首新歌。

但是我說蘇心平啊，你現在才要練會不會太扯了點？
太陽和遊客都快要下山了耶！
雖然有點不耐煩，但想想在九份唱九份的咖啡店也挺酷的，
就好像在綠島唱綠島小夜曲一樣。

於是我們提著吉他到了位於基山路口的觀海亭練歌。
風挺大，我在一旁幫蘇心平顧著歌詞，而他就專心地一邊聽歌一邊抓和弦。
因為我們要唱的是男生的調，所以除了把和弦抓出來之外，
還要把陳姊姊唱的G調改成適合我們唱的D調，
前奏間奏也要重新編過，工程可謂不小。
沒想到這小子平常散散的，認真起來可真不同凡響，
不到半小時就把整首歌練好了，
他的吉他功力也可見一斑，真不愧是唱過民歌西餐廳的。

到了演唱地點，架好器材，突然一陣無力感向我襲來，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不想唱歌，只想休息。
蘇心平看起來也一臉疲憊，連拿起吉他的力氣都沒有。
就這樣僵在那邊，我彈著不知所云的演奏曲，他倒在旁邊的涼椅上。
路上的行人繼續走他們的，好像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頂多偶而丟過來幾個詫異的眼光。

這時一旁的大哥提醒我們，再不開始表演的話，旅客都要散光了。
於是蘇心平張開眼睛，迸出一陣精光的眼神似乎昭告他已養精蓄銳完畢，
第一首唱的就是，剛剛才練好的，九份的咖啡店。

「這裡的景色像你，變化莫測，這樣的午後，我坐在九份的馬路邊。」

當蘇心平的清唱響徹九份街頭，好像整條街都被他喚醒了，
人們停下腳步聽著歌，
而我呢，臉上也不知不覺掛起了微笑，剛剛的無力感一掃而空。
唉，蘇心平，你如果唱歌時臉上能再多點表情，那就完美了。

九份的遊客好像比較趕時間，常常駐足一下就又匆匆離去，
沒群眾圍觀的我們有點提不起勁。
這時對面賴阿婆芋圓店的大哥送了兩碗芋圓過來慰勞我們，
天啊！實在太開心了！
我們才注意到，對面店裡的客人，剛好整間都是我們的觀眾！
搞不好看倌們聽了滿意，臨走之前會來打賞一下呢！
於是我們越唱越賣力，真現實，哈。
嗯，連計畫之外的九份都讓我們唱過了，
接下來還會到哪些奇怪的地方開唱呢？我又開始幻想著。

臨走之前，我們在基山路口合照了一張，兩個疲憊的戰士。
九份啊九份，我又要離開啦，不知道下次回來會是什麼時候，
而我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我還會這麼衝勁十足嗎？我還會繼續朝著我的夢想向前衝嗎？
我，還會是現在的我嗎？
這次的旅程就像人生一樣，一旦出發，就再也回不去了，
要是累了，那就坐下來休息一下。休息夠了，就繼續前進囉 :)


圖文音樂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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