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以前的頂埔 - 新北土城

我是七年級中班的，從出生就住在土城，
小時候頂埔這裡很美麗，
在那純樸的年代裡，頂埔有著濃濃的在地鄉土味，
我的童年就是在這樣的環境長大，現在懷念的場景都不在了，
只剩下遙遠卻又觸手可及的記憶。

在中央路四段那裡，也就是現在的太陽城，
以前是個市場，市場附近有三間幼稚園
──頂新、聖潔，還有一間我忘了......

我記得市場一進去就有個向下的斜坡，前幾個攤位是賣糖果的，
再走進去一點有賣雞、鴨的攤位，還有一家理髮店，理髮店的正門是水果攤。
再往裡面走，就可以通到一間幼稚園。
往左走，可以通到復古的眷村，
往眷村的小巷子走，就可以通到當時的頂新幼稚園還有一座籃球場，
但除此之外，我對那附近的印象已經有些模糊。

我念過頂新和聖潔兩間幼稚園，
我沒有唸小班，中班直接去念信義會的聖潔幼稚園，
記得當時我哭著向大人說我不想上幼稚園，只因為我很膽小怕生......
但後來還是被哄著去唸了。

因為聖潔幼稚園有宗教背景，以前上畫畫課老師都會帶我們去教堂裡面，
那是我最期待的一堂課，因為當時覺得教堂裡面好漂亮，還有整齊乾淨的椅子，
唯一還有印象的畫畫課就是......
老師教我們寫數字2，然後外圈再把它描一次，加個眼睛和嘴巴，就變成一隻鵝。
小時候的我很怕生，某次園方在教堂裡面舉辦某個活動，要求每位小朋友都要上台跳舞，
但我真的害怕極了，跳舞是我小時候最不喜歡的事情之一。

後來我學了鋼琴，當時的上課場地是在聖潔的教堂裡面，有兩台鋼琴，
溫柔的女老師長髮披肩，從最簡單的五線譜開始教我。

後來大班我就轉到頂新了，記得外面有一棵大樹，
小朋友都會在大樹附近玩。
第一次進去頂新我很害怕，女老師把我抱到她腿上坐著，向同學介紹我的名字。
還好小朋友都很熱情，
很快地就跟小朋友一起玩，過幾天我收到我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
內容是說希望我長大可以嫁給他。

記得當時園方規定一定要有家長來接送才可以回家，
但當時我家人都很忙，恰巧媽媽那時和友人去美國旅行，
某一天中午沒有人來接我......我就一個人站在門口等，
當時我一直哭，請求老師讓我自己走回去，但老師不願意，
於是我就默默的站在那裡看著老師們中午吃飯、聊天，我在門口不停的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老師才終於答應讓我自己回去......

頂新旁邊是一塊籃球場，小時候曾經跟爸爸在那裡放過風箏，
印象中那裡好像有個司令台，上面寫什麼我忘了，總之就是50或60年代留下的產物。

小時候每次回家會經過的眷村，當時覺得沒什麼，現在卻讓我很懷念，
甚至每次看到古老一點的房子就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因為老房子是讓我連接到童年的途徑。

以前的頂埔國小沒有現在這麼新的教室，
在我畢業時後面的操場也才剛整理好，
大約高中開始，好幾次都想再進去看看，但是卻很怕物事人非的滄桑感，
現在大概只有選舉投票會去頂埔國小了。

大約在現在太陽城前面公車站牌的地方，以前是一條小路，
走進去可以通到田地，太陽城蓋起來後現在還保留著一些田，但以前是一整片。
小時候常常去那裡玩，那些鄉下的景觀現在是想看也不容易看到了。
沒記錯的話，小路再往進去走一點，就可以直接連接到妙覺禪寺，
國小的時候老師常常帶我們去妙覺禪寺，現在的印象只剩下很長很長的階梯......

大約國中(還是國小我忘了)的時候太陽城旁邊的圖書館蓋好了，
我是第一批的使用者，還曾經捐書給館方。
轉眼間快10年了，偶爾我依然在使用那間圖書館，
從以前不到兩、三人，到現在多的時候自修區可以達十多人；
每年看的熟面孔都不一樣，國中時一起唸書的鄰居現在也在南部唸書了，
高中時遇過的幾位念法律的、念犯罪學的大叔、讀佛經的叔叔、
喜歡唸英文的長髮姐姐，現在都不在了。
其實過了這麼多年，每年替換不同的面孔，感覺挺感慨的。

後來皇翔要蓋大樓，這附近的房子全部拆掉了，
而我童年的記憶，似乎也跟著磚瓦一起瓦解了......

太陽城大約是在我高中的時候蓋起來的，當時雖然有數位相機，
但是看了十幾年的景象畢竟不覺得有什麼，
所以從未拍過這附近的景──一張也沒有。
現在想起來卻是萬分懊悔，因為隨著時間過去，小時候的印象是愈來愈模糊了......

這幾年頂埔的改變真的非常大，
現在的頂埔科技園區，以前是運輸學校，為什麼叫運輸學校我也不了解，
只記得當時好像是當兵的地方(？)，大門會站著兩位拿著長槍的憲兵。
而媽祖田這帶也因為太陽城的興建，人口密度有著明顯的改變。

現在的環河快速道路，就是站在太陽城往前看的那整片綠色遮音牆的地方，
以前其實是個堤防，小時候我常和鄰居在那裡玩扮家家酒......
夏天的時候全家會去那裡散步，拿著扇子邊走邊聊天就很愜意，
國小的時候也常常和同學在哪裡騎腳踏車，往三峽那個方向騎有個籃球場，
我們常常在那裡玩。
如果沿著河堤往下走的話可以直接到溪流，幼稚園時我還帶過家裡的小狗去那裡玩水。

你相信嗎？
小時候那裡附近甚至有蝙蝠和螢火蟲，就知道當時的環境有多麼不受污染。
現在想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那的確曾經是個事實。

以前鄰居的小朋友現在長大都不在了，紛紛到外地工作，我們已經十幾年沒有見，
附近著房子變化太大，生面孔愈來愈多，陪了我十幾年的小狗也往生了。
其實好幾次看著變化甚大的街道，想起童年的記憶，都會讓我想哭......
這種心情，很難去做具體的描述。

都市化發展對這塊地方來說或許是必然的趨勢，
但我卻毫無預備，不知不覺這裡已經變成陌生的樣貌。
轉眼間這裡也要蓋捷運了，前陣子我拿起相機拍那附近未拆的古老房子，
只因為我私心想永遠保有那片殘缺的淳樸記憶。

儘管土城變化很大，但我還是很喜歡土城，
喜歡這裡的山、空氣、環境，還有充滿懷念的甜蜜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