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水淹砂卡礑 幽谷‧蝶影 (內有閃光) - 公園

砂卡礑果然是從長春祠隧道的那條岔路過去，不過沒有明顯的路標，

出了隧道，就是橫跨著砂卡礑的那座大橋，

我們在旁邊停了車，帶了水、包包以及一把傘，還把大背包的防水套給套了起來，

很怕等一下回來，東西都溼透了。



四年前曾來過一次砂卡礑，那時對太魯閣根本沒有什麼深入的認識，

只知道這裡是一個可以玩水的地方，或許到現在，很多人還是一樣。

大型的遊覽車載著一批批外地的遊客，來了又走，來了又走，

不知道他們帶來了什麼，而又帶走了什麼…。


日據時代為了在上游建發電廠，修築了這條步道，

而這也曾是大同大禮部落，重要的聯外道路。

從橋旁邊的鐵梯下到步道，橋下停了一排重型機車，是現在當地人對外的主要交通工具，

雖然太魯閣已經規劃成國家公園，但仍讓以前的居民，

沿襲以往的生活方式，栽種一些作物。



步道沿著河岸開鑿在山壁上，平均寬度大約一公尺多。

走在我們前面的那群人吵吵鬧鬧的，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仔細看過路邊的每個說明，

還是只是急著找個地方下溪去玩?

而道路有些部分是向山壁裡凹進去，頭頂上有許多尖尖的石頭，

我這身高是通行無阻，你卻得很辛苦的彎著腰，水穿過岩石滴滴答答的落在我們身上。



綠色的溪水一會兒湍急，一會兒悠哉，隨意的穿梭在巨石間。

在離兩條溪流交會口的不遠處，有個深潭，

從步道上的看台遠遠望去，許多小孩在那跳水。

看著他們濺起的水花與歡笑聲，童年就是應該這樣的快樂呀。

“少年”席慕容的一首詩，印在路旁的版子上，為他們做了一個註解。

穿越了一個很小的峽谷，以前的人怎麼稱呼這裡我忘了，

我們徐徐地追隨著前人的腳步，

才走沒多遠天空就飄起了細細的雨點，我們不以為意的繼續前進。

山嵐飄送著細雨，給山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嫵媚。



在一個可以下去溪邊玩的木階旁，有人養了一群雞，

不過我們沒有去玩水，而是繼續向前進，很希望可以走道步道的終點：三間屋。



起點到五間屋的距離不算遠，回頭望去，

砂卡礑橋早已被層層的山巒給掩住了，許多遊客在此折返。

五間屋以前是一個小小的村子，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居住了，

空空的房子，殘破的屋瓦，與一個廢棄的檢哨站，歲月的更迭帶來了此地的荒寂。



在這隨處可見黃色的小蝶，兩三隻聚在花叢邊起舞，

偶爾也可望見，巴掌大的黑色蝴蝶，身上彩繪著不同的顏色，

最常看到的是一種印著青斑的黑蝶。

我們頭頂上掛著一隻隻黑黃相間的大蜘蛛，最大隻的全長超過十公分，

很怕牠會掉到我們頭上，這種八爪梳我們可一點都不喜歡。

很好奇著些蜘蛛是怎麼結網的，可以從一棵樹，拉到對面的另一棵樹，

雨勢要是變大，難道不會被打下來?

沿路種了一種不知道名字的作物，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看到他們的主人。



過了五間屋水泥地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泥濘的地面，

雨勢漸大，溪谷突然向左轉了九十度的彎，原本沿的溪岸的小路，

視野被樹影遮遮掩掩的，在此處卻突然毫無遮蔽的迎著溪水。

山的壯麗，水的淼渺，谷底巨石相疊相蔭，讓人不禁在這停下了腳步，賞玩著景色。

我們坐著休息一會，想著這水的源頭恐怕還在那山外之山，雲霧最深之處吧，

我開始胡亂唸起詩「君不見立霧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過了這轉角，再走個大約20分鐘，就可以看見發電廠。

我對於這裡沒有太多的印象，只記得一根巨大的的管子橫過山谷。

過了發電廠，走了好遠始終沒有看到更明顯的路標了，路也變的更原始，更泥濘，

雨勢很大，不得已的撐起傘來。

我們急著要走到三間屋，對於路旁的美景就也沒有心力去多注意，

走過了一處，地上許多小黃蝶在啜飲著水，我們的經過驚擾到了牠們，

成群的小黃蝶飛起翩翩地繞在我們身邊，然後慢慢散去，

這畫面令我們不禁低呼，這是電影裡才會有的鏡頭吧！



又走了一陣子，終於看到了比較明顯的路標：攔砂壩。

你說你剛剛看到地圖上畫著三間屋還在更遠之後，我們稍微往前走了一點，

泥濘地消失了，變成了無數的碎石頭，大小大概跟拳頭差不多，看起來不是很好走，

你的衣服也都快濕透了，我們決定折返，不能走到三間屋是這趟旅程最大的遺憾。



回程我們的速度更慢了，剛剛的小路，現在全成了小小的溪流，

鞋子一不小心，就陷進泥濘裡，很難拔出來。雨勢沒有要停歇的樣子，

我們很狼狽的只想趕快回到入口，滿腦子都是熱騰騰的食物。

小小的一把傘，根本擋不住什麼大雨，我們從頭到腳都溼透了，

鞋子也像在划小船一樣，踩下去還會滲出水來。

走了好久，回到五間屋，很害怕大蜘蛛會被雨沖下來，我們很小心的撐著傘快步通過，

發現蜘蛛把腳縮起來，讓全身接近條狀。

幾個穿雨衣的遊客，正在觀察牠們。



過了五間屋，遇到幾個人在岩壁下躲雨，其中一個婦人懷中躺著一個小嬰兒，

一位老先生向我們問候，他有著濃濃的口音，只大概聽的懂他說他們在這避雨，

有人去幫他們買傘了，黝黑的膚色，特殊的五官，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這裡的居民?

最後終於走到了出口，看到一群像是參加高中畢旅的人，正準備要走進去。

到這裡雨勢已經變小，我們把雨衣穿著保暖，騎車離去。


現在的砂卡礑，比起四年前似乎有些改變，遊客變多了，

水去也不復當年那樣的碧綠，很多淺水處是一整片的褐色，真的很讓人惋惜。


--

當黃色蝴蝶成群飛起 散開!
這是一幅可遇不可求的畫面...

(沒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