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 Ma - 花蓮

開著車走在花蓮縣偏遠的山裡，我看到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孩，在山坡上彎腰
採著野菜，有隻小土狗跟在她的身旁。

這彷彿像畫一般的景象，讓人覺得有點好奇，走下車，午後陽光正強，我站
在路邊，默默地看了一會兒。

之前的經驗裡，在如此偏僻寂寥的野外農地，通常伴隨的是老農夫或老農婦
的身影。如今，一個花樣年華的女孩在此摘採野菜的模樣，雖然很夢幻，但
也著實令人覺得有點奇怪。


女孩似乎也感受到來自遠處陌生人的眼光，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彎下
腰繼續工作。她的左手已然兜著一大把的綠葉，右手卻還是慢慢地在草地裡
撥弄著，找尋更多野菜的蹤影。




『妳在採什麼？』，終於忍不住，隔著一片青草地，我大聲地對她呼喊。

她抬起頭，帶點驚訝地看著我 --- 這個戴著典型都市太陽眼鏡的“偽“花
蓮人，然後說道：『我在採野菜 --- Sa ~ Ma 。』

小心翼翼地朝她走去，這野草甚長，我怕有蛇。
『怎麼採那麼多啊？』，邊走邊問。

『我們家人很多。』，很簡潔的回答。
她看著我走過來，乾脆停下採菜的動作，專心地等我。


到了她的身邊後，小狗走到我的腳旁聞味道，好奇地打探，沒有吠叫，只
是吐著舌頭，緩緩地搖著尾巴。

略微觀察了一下這個原住民女孩，她的膚色雖因長期在陽光下工作而顯得
黝黑，但笑容看起來卻是非常的活潑與燦爛。


『這是什麼菜啊？』，我跟著摘了ㄧ棵Sa-Ma。

『小心！！碰到這個菜的汁會很癢。』，女孩警告我，然後示範了正確採
菜的方式給我看。

小心翼翼地將菜莖拿近仔細端詳，那汁液由白變淺黃，一股略微辛辣的味
道。

『這怎麼吃呢？』，我問。

『生吃的話，先用水沖洗，再用鹽巴搓乾淨就可以了；或者直接拿來煮湯。
』，她仔細地回答，長長的睫毛在如同雕刻的雙眼皮下靈巧地眨著。

『吃起來苦苦的啦！你們平地人吃不習慣的啦！！』，笑了一下，又說。


我這才發現原住民女孩有著一對深深的酒渦，那略微凹陷的眼窩，襯著黑白
分明的雙眼，一頭長至腰際的秀髮，臉部輪廓深邃而立體，雖然衣著簡單樸
素，但整個人看起來卻是天真中帶著十足野性的明亮。


拿起攝影手機：『妳叫什麼名字？我覺得妳長得很漂亮呀，可以幫妳拍張照
片嗎？』，大膽地問道。

她有點驚訝，思考了幾秒，然後將Sa-Ma像花束般捧了起來，如同野地裡的
新娘，低著頭靦腆地微笑。


我用手機快速地拍了兩張照片。
（後悔沒帶相機出門）



『我叫做 Ya-Yang！（原住民的名字）』，她很大聲地說。

又問：『照片會寄給我嗎？』


我笑了一下：『沒問題 ..... 』




後記：

其實女孩是跟著哥哥一起過來的。哥哥手上還拿著一把大的鐮刀。兩個人總後
採了兩種不
同的野菜（Sa-Ma及Sa-Ma-O），裝了一大麻袋。後來女孩跟我說，剛剛路旁有
六隻猴子，
她在摘菜時，其實有點害怕。

又，女孩其實有個非常夢幻的中文名。



關於Sa-Ma:
俗稱山萵苣、鵝仔草、馬尾絲或山鵝菜，一年四季皆可食，春夏季採食較適宜。

關於Sa-Ma-O：
俗稱兔兒菜、小金英或鵝仔菜，全年可採收。



照片請參考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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