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向海 - 吸菸 - 菸草

雖然我不特別喜好鯨向海的詩，但他這篇小文寫得甚得我心。


詩隱病院／抽菸

【聯合報╱鯨向海】

抽菸一事頗能顯示出人生的衝突。我曾寫過一首詩叫作〈致細雨如煙蒂不斷飄降的年少〉
，自己卻沒抽菸過。在輔導高中生時如果詢問是否抽菸，他們會以「怎麼問我這個」那種
被冒犯的眼神來應對，然而明明街路上不少移動煙囪般的少男少女。很多電影如果沒有抽
菸場景就是缺了一點氤氳。某些醫生如果被病患發現有抽菸習慣，難免使人質疑他的健康
權威形象。我討厭菸味，但欣賞雨景裡抽菸的人影。我贊成藝術作品中象徵性吸菸的意境
，卻鼓勵病患戒菸。有時在醫院外面看到群聚的抽菸者，真有一種意氣風發之感，儘管仍
穿著病人服甚至還吊著點滴，不過那一瞬間猶如帝王，整個宇宙的病痛都臣服在他們的飄
逸之中。之前公共場所徹底禁菸，固然覺得空氣清淨許多，卻也擔心習慣在咖啡館裡藉菸
寫作的人大受影響，文壇因此將少了許多傑作。儘管各種醫學與社會觀感都越來越不利於
抽菸者，他們仍堅持著，必有外人需得理解之處。紅色火星彷彿抽菸者的第三隻眼，變形
蟲似的煙霧纏繞使抽菸者出竅如幽靈。他們彷彿甘願在自己肺臟裡釋放煙火，獻身給世界
的無邊黑暗。我父親恆常吸菸，以一種神祕犧牲者的姿態，他從小教我不可吸菸。

http://www.udn.com/2011/3/30/NEWS/READING/X5/6242399.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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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寫是帶著慾望進行的，
而我，還沒有停止慾望。

——羅蘭．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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