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子吟 - 台北萬華

我總想著可以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像動物一樣 為生存而活 吃拉 想就性愛 然後死去

有一天 我一定要去環遊世界...

這個someday往往是代表永遠不會發生的一天

是嗎

或許那是逃避生活的理由 我告訴自己過流浪漢的生活的也不錯


不知怎麼的 大概是自己意念所引導

我不知多久前來到這個地方 我早已不再記自己年齡或今夕何日

好像很多跟我一樣的人

但每張都是沒有表情的臉 懶得搭理彼此 也不會知道名字

我也快忘了自己叫什麼了


一如往常我不分日或夜 席地而睡

卻有人對我噴水 隔天我看到報紙頭版 好像跟我有關

其實 我早就習慣被趕來趕去 半夜起風淋大雨

如果可以沖久一點 我乾脆路上脫光洗個澡

不知道為什麼可以上新聞 這邊也沒什麼人討論


這一區其實來來去去的人很多 消失的人 我們會說

他終於成仙成佛去了 的確嗎 回教不是教人斷食 大概餓死了吧

其實大概都是跑去山上自殺 還是跳河去了 只是我知道

大部分死前吃一頓好得再上路 不想當餓死鬼

公園四個角是熱門攤位 背後黑道白道撐著或者說霸著

所以要不停的磕頭 要不然賺的不夠給分走


旁邊是鳥街 有繽紛的鳥 不起眼的鳥 鸚鵡 鴿子 麻雀 燕子

卻都是籠中鳥 鎖鏈鳥 乞討鳥 育兒至死鳥


有觀光客會來對我們拍照 我也像看動物一樣看他們

有時後幾個調皮的 看到傲慢的 會直接對他撒尿

我是不會 我會撿他們不小心掉落的皮夾

心中暗自謝謝他們的施捨分享


回憶越來越淡薄 可能記憶差了 或逃避久了

我有時分不清現實 夢 幻想 或小說電影

還是那是別人的故事

好像我是失業了 無臉面對家人 這一離開就是十年 二十年

還是我是受傷病了殘了 不知怎麼求助 就這樣爛著

至少我還沒死 我不想死 但再走不動之前 我也會先成仙去了


這些人絮絮叨叨 有字正腔圓滿腹經綸的北京國語

有台語 台灣狗以 香港狗也...

好像為了每個對象都是笨蛋 所以要講得很清楚而努力溝通著

只要是同樣的人 內容就會不斷重複

其實大家都是在自言自語 大家都寂寞

但一樣厭惡同情

乞討只是謀生手段之一

誰能幫誰

大家不也讓自己活著 這就夠了


裡面也有些小團體 名稱各異 羅賓漢 丐幫

他後來考據 以前人發現剩菜只要滷了又滷 好像可以放很久

後來好像去做生意了 混得還不錯

逢年過節 他們開始做起生意 各有管道去批發貨源

展示其大江南北馱來的各式寶物 待識貨人結緣


我當也喜歡林志玲還是年輕時的崔苔青

除了對著他們的海報打手槍

我會到那條巷子 找我的老相好

沒什麼原因 他剛好是我的老鄉

他不好看也不醜 不小也不老

他說他享受其中

當然他也可以跟其他朋友說一樣的話

但我簽賭喝酒剩下的錢

總是多給了他一些

但那驕傲的模樣 好像也不會特別討好我


說到這 好像又是現實 又像不是

我們統一了大陸 還是被統一了

是不是發生了戰爭地震

這個公園是不是天堂

因為大家都死光了

才每天都一樣的光景 不過 有時看似活地獄

但總有蠕動的生物 充滿一些生氣

所以那個廟真的是神仙的廟了

應驗了從沒共識的遊客遊民與遊子的共同想法



活著...



只是我還有一個願望

如果神聽得見

我好想...


誰對我說 愛我 即是我已經這麼不堪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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