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地農用的理想與挑戰 - 宜蘭

[序]
支持農地農用的理想很好，我也支持，但是現實與理想有落差，
近日看到友善小農與在地老農都說自己才是支持農地農用，並覺得對
方反對農地農用，這到底出了什麼事？我想要來釐清只看數據資料可
能無法看出的現象，也不希望友善小農與部份真正支持農地農用的在
地老農對立，因為有一點農經背景知識，來稍微解釋這當中的緣由，
畢竟他們全部都是支持農地農用，更不希望有務實耕種老農在這場改
革中自殺，走上絕路。

[前言]
在古代歐洲，任何商業行為都被視為罪惡，因為一次的交易需要
賺取利潤，這可能就會炒高商品價格，損害市場經濟，在今日的台灣
房地產、農地、工業建地也都出現相同情形，然而當商業交易不活絡
，市場經濟又可能出現一攤死水，會讓勞動生產停滯，也影響經濟循
環，這或許是宜蘭推行農地農用而發生損害農村經濟情形。

曾經有人問我李某，為何草屯鎮的房租比南投市的房租高？我相
信你們宜蘭也是羅東鎮的房租、店租比宜蘭市高，而且小吃餐飲也比
宜蘭市貴，因為兩地的產業人口組成不一樣，影響經濟結構和消費文
化。

[正文開始]
一、房市的熱絡與泡沫對生活影響

在鄉民界曾有一位很有名的、評價很高的公民運動參與者兼老師
，別稱肉身菩薩、男神、天菜，為何他發起巢運？他說：他一位老師
一個月8萬元的薪水，竟然在台北買不起一棟房子。不僅如此，他也
觀察到台北的房市交易越熱絡，相對房租越高、空屋越多，然後一堆
無殼蝸牛租不起房子，甚至跑去租違法加蓋分租雅房，也變相助長
違建風氣。

但這個怪象又是為何呢？想想你是一個有產階級，你要買房子投
資，你一定會想辦法獲得最大投資報酬率，當你買貴了！你一定會從
房租上收回買貴的價差，甚至再把買貴的價差，以及代書費、仲介費
成本，轉嫁給下一個買者，如此，藉由不斷交易行為，房價越來越高
、租金越來越高，最後惡性循環結果就是一堆無產階級或社會底層勞
工、或社會新鮮人租不起房子，可能轉租非法加蓋分租雅房，或者變
成無殼蝸牛。

同樣房價藉由不斷買賣，賣價越來越高，但相對投資報酬率越來
越低，房東可能最後覺得，我租屋的投資報酬率與相對付出成本不成
正比、杯水車薪，而且還要負擔一堆房客裝修雜事，乾脆不租變空屋
，這就為何鬼屋、鬼樓、鬼市的由來，同時又產生一堆無殼蝸牛，
完全自由市場經濟主導，政府不加干預，可能出現這種窘境，舉香港
現在蝸居、鬼樓問題，就是如此。

【記錄片】香港的蝸居生活-不再是樓貴買不起，而是租不起。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5xyDSl56fUg

而房市交易熱絡，也會帶來正向經濟發展，並帶動土木業、家電
業、水泥業、仲介業、銀行業、保全業、搬運業等市場熱絡，並創造
更多就業機會，但也會加大貧富差距，讓有產階級更富，無產階級更
窮，除非泡沫經濟湧現，又會財富洗牌一次。

因此商業區的房子較貴，租金愈來越高，連帶生活物價也會變貴
，但工作機會也會比較多；而文教區房子由於資金流通性不高，交易
不熱絡，所以房租、店租不貴，相對物價便宜，但工作機會較少。

二、農地湧現與房市交易熱絡同樣問題

舉上面這個例子現在要討論的農地農用議題有什麼關係？當然有
關係。受到農發條例影響，農地開放自然人買賣，資金湧入農村，農
村經濟藉由交易讓老農、房仲的經濟活絡起來，帶動農村經濟發展，
也提升休閒農業產值，假設一分農地一年種稻回收成本是3萬，而一分
農地實際價格是30萬，所以我買到農地只要耕種10年就能回本，因此
還有不少人在此時買農地選擇耕種，但17年過去，一分農地價格藉由
不斷交易從30萬成長到300萬、600萬、900萬，你想，假如一位實際要
種稻的人，他要多少年才能回本？

所以他就會想辦法從這塊農地上賺取更大利潤回來，假如他是有
良心、且維護農地農用的農民，他可能就會栽種更高經濟價值作物，
假如他是投資客，他可能就想想辦法蓋農舍，甚至變成民宿、觀光果園、
農產觀光工廠等休閒農業方式來回本，用直觀想，你種稻假設一年回收
3萬，可是你經營民宿一晚可以回收5000元，你會選擇那種方式回本？

再來另一個問題，當回收報酬率越低，可能產生的問題是讓農地
持有者乾脆棄耕，領休耕補助來養地，等來日靜待時機賣地套利，
這就是為何『當農村交易熱絡，農地價格越高，休耕面積相對會變多，
糧食自給率降低』，但這還扯到個體經濟學，因為沒有個體經濟學
背景，不想說太多。

三、老農支持農地農用與反對農地農用的矛盾

然而回到本文重點，林前縣長訂定農舍興建審查辦法，為何會影響
農村經濟，甚至引發老農抗爭？某些安穩務農的老農又不是投資客，
為何反對小農的『農地農用』口號？答案是資金周轉問題。

舉我這次從公民朋友得知，很多在地老農他們支持農地農用，但
是又反對守護宜蘭工作坊的農地農用理想，很大原因就是借不到資金
，因為任何一個農業機具、資材，甚至溫室的搭建都需要很高的資金
成本，尤其是有機農業這塊需要很多資金，而一般老農戶頭不會閒閒
沒事放好幾百萬、好幾千萬資金，這都需要借貸周轉。

然而有人會問，去跟農會、銀行借啊！但是究我目前所知，現在
農民拿農地去農會、銀行借錢是借不到錢，而在宜蘭林前縣長限縮農
舍興建辦法後，為什麼會開始借不到錢？因為銀行信貸也不是笨蛋，
他會審查你這筆農地所能產出的價值，在不能蓋農舍情況下，也一定
不能經營民宿或休閒農業，假如老農無法還款，可能也賣不到好價錢
，買者(自然人投資客)也不會笨到買一筆無法創造更多利益的農地。

而宜蘭過往熱絡農地交易出現從眾行為(Herd Behavior)，農地
已經湧現泡沫經濟，某些農會或銀行不敢隨便借貸，怕造成呆帳，
以至於很多想從事農業生產的在地老農借不到資金周轉，想從事生產
沒辦法，所以反對農地農用。

而過往自由市場經濟下的農地交易，大部分是跟農會或銀行借貸
，然後藉由不斷交易，買賣價格變高，所以買賣方不斷跟銀行或農會
提取未來財，用經濟學觀點有點像虛擬資本>>>>現實資本，所以農地
和農村經濟湧現泡沫化危機。

[結論與建議]
我還是要支持農地農用，捍衛農地農用，不能讓農村經濟泡沬，
損害友善耕種小農、務實耕種老農的退休金和棺材本，但要解決現在
部份老農問題，因此建議成立《農業永續發展基金》來幫助老農，
藉由資金活化，專案審查補貼，幫助老農從事生產，
才能讓更多人支持農地農用政策。

也要杜絕農地過渡熱絡交易，由政府主導干預，避免自由市場經濟
所產生陋習，不讓資金小者恆小、大者恆大，造成分配不均，
避免農村經濟泡沫，出現動盪，損害台灣農業永續發展。

建議仿造日本明治維新推動改革發起國防捐一樣，所以宜蘭農地
農用改革，也要有農業永續發展基金，倘若基金成立，我將默默捐出
部份稿費、或演講費&活動費支持改革，幫助台灣弱勢農民經濟，也
希望陳代理縣長將他的薪水捐給農業永續發展基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