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與第三個男人的故事 - 菸草

第二個男人離開了以後，我開始醉生夢死的生活。

每天都要喝掉一瓶約翰走路…整個房間像極了酒店的味道，

塞滿了菸蒂的菸灰缸，佈滿酒瓶的地板，和縮在床上發抖流淚的我。

我遇見了第三個男人，忘了是徵友還是在汪踢認識的，也是個不熟的msn之友，

我沒有告訴他太多第二個男人的故事，那時候的我自憐自艾，在黑洞裡。

他就是一個在msn上耍白目的傢伙，有遇到的時候就會一直問我要不要出來之類的，

問到我很煩，有一次我喝醉了怒了就說不要把我當死者遺孀!

他也認真起來，說他完全沒有冒犯的意思，從來沒有。

然後他說，「乖，我疼妳。」

於是我大哭了…陌生人的言語讓我這麼的感覺溫暖。

我留電話給他，他陪我說電話說到睡著，在電話裡提到他剛要升研究所，

念的是一個名字很長的系，我一次又一次的要他重覆給我聽，我覺得那一長串系名

從他口中念出好美。後來我在他的聲音裡睡著了…。難得安穩的睡了一覺。

沒多久，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說在我家附近，出來走走啊!我一直說不要，我才不想

跟見面，但他一直盧，一直盧，我還是出門了…。

你的頭髮太長，我看不到你的眼睛，不過我想你對我應該還算滿意吧。
我們坐上你的藍色機車，我問你要去那裡，你都不回答我。
然後到了西湖，你晃到你舊家那去，告訴我你曾經住過的地方，
就這樣騎著，我們往朝士林的方向去，到了淡水。

路邊有小小的夜市，你像個孩子一樣興奮，其實你對於很多事的熱情，
比我還像小孩，我們停好車下去逛，不過還真是個小小小小的夜市啊…
我買了我喜歡吃的地瓜球，你還記得嗎?到了夜市，我總是嚷嚷著想要吃這個。
去漁人碼頭的路上，我又想喝酒，在便利商店買了兩瓶啤酒。

熱鬧的夜晚，漁人碼頭的人潮很多，有全家人，有情人，有來溜狗的人，
我和你只是陌生人。

我就坐在你身邊，你拿出手機接上耳機，我們一人一個，靠的很近，聽你手機
的音樂，我想我是不討厭你的，於是我靠在你肩上，
感覺你的肩膀傳來的溫度，你知道嗎?

我很幸福。也很高興我是活著的。

你一直說的，鹹濕的海風吹在我們身上，其實身邊的人潮再多，小孩的聲音再吵，
那都無所謂了，我想我有戀愛的衝動。

他的父親在印尼工作，所以他拿給我抽了一種菸，是印尼的丁香菸，上面有個大大

的A字那種，有紅的有綠的，從此，我愛上了丁香的味道。

你抽LS,你抽丁香菸，你讓我變成了不一樣的人了…。

那菸，除了很久之前在華西街的菸攤有見過，我整條買了，連老板都說沒見過女生

抽這種菸，還有後來朋友去巴里島玩時帶了一包給我…我再也沒在台灣見過這菸。

你像變魔術一樣，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包仙女棒。
我聽你說了很多事，你擺地攤，你打工，你以前那些林林總總的故事。
然後我們拼命的想點燃仙女棒，但是成功的機率卻很低…
因該是品質的問題吧?

瞬間的擦出光亮，然後爆開成一片火樹銀花，
亮黃色的光芒照亮你我的臉，其實我真的很開心，
你讓我忘記很多我一直煩惱的事，
你是疼我的。
你不是陌生人了。

仙女棒太多，我點燃了拿去送給旁邊的小孩，
我想他們比我更需要這短暫的魔法。

回台北的路上，你牽起我的手，應該是在竹圍站附近的時候。
你的手很溫暖，你說我累了，就靠著你吧。

我的確是累了，但是真的可以靠你嗎?我很麻煩的。

就像你不停說著，你的過去我不懂的。
我也一直說著我，我很麻煩的。

的確是很麻煩，你大學的課暑假還有幾門沒修完，你要兼家教，你要去補習班上課，

你還有一個版要管，你還有好多事得做，但我是一團爛泥，一直貼著你。

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當酒促，那一天我們牽著手逛了好久的士林夜市，

每次都差了那麼一點就到了親吻，但都沒有，直到夜那麼深了，你終於吻了我。

我哭了。

我又想逃了。我的錯，不肯去信任啊………唉。

我開始努力工作，不會騎車的我都是他載著我去上下班，時間被我切的零碎，

有時候我半夜餓了他也得從新店跑來內湖載我去吃宵夜，我對他是那麼任性，

他帶我去台南玩，他帶我去綠島玩，帶我去台大，他以前的系館和未來的研究室，

我從網路真實體會到了那些名詞，小福，小小福，姐妹花雞排，

但我們的關係越來越惡劣，他上了研究所，很忙很忙，我換了工作，時間很晚，

另外一個問題是…有另一個男人在追我。

我忘不了他那樣一個大男生，哭著從新店騎車到內湖我家還在哭，那麼美的一雙眼睛，

流的都是為我淌下的淚啊…但我發現他重要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他的世界了，

是我毀了這一切。

短短三個月，他真的對我很好，第一次見面那天他拿了件衣服給我披，當我要回家時，

要還給他，他說不要，這樣才有下次再見的理由…那件衣服沾染了濃濃的丁香味，

當我們分手後，我整理房間發現這件衣服，深深將臉埋入，我會想著某一天我在他家

醒來，他在客廳彈著鋼琴，那天的天氣真好，陽光刺的我眼都流出淚了……

為他織的那條圍巾，從秋天開始織，卻只織了一半，永遠沒辦法交給他了。

但他現在過的很好，過了這麼多年，我和他見了一面。

年初的書展，在世貿館外，我抽著他的LS，看來他現在真的過的很好，交談了一根

菸的時光，臨走前我緊緊的抱住他，這是我欠他的，很用力很用力，我在說對不起。

對不起我過去對他的任性和不好，他後來說，他沒有愛過我，我不在乎了，

我得到的夠多了，那丁香菸的味道環繞著我，在記憶裡的氣味明顯的可以，我的唇

因為你而再度感到甜美，我的舌尖因為你而再度麻痺，在我指尖裡燒的那火花聲，

是年輕的我在燒去自己的生命，而你讓我體驗了太多太多………

點一根菸…接下來，是菸與第四個男人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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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和酒，一生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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