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飄繞的我們 - 菸草

吸菸有害身體健康，請勿吸菸

--

紅色dunhill偏執狂，為了一個人丟棄了。

那年父親開著車，點起了煙，回頭稍稍對我一瞥。

「煙呢?」
「最近沒抽。」
「怎麼不抽了呢?」

我笑了笑，沒接話。
父親也沒再追問。

「...爸，經過便利商店時停一下吧?」

父親停車讓我買了煙，仍然沒說話。

--

那天之後，又重新感覺something under my finger
但是總是覺得不對勁，牌子一個一個的換，給什麼抽什麼。

「試試看?」
「涼煙?」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看著在眼前消散的煙霧。

「挺好的。」

捻熄了那支mild seven slim menthol後，
再走進便利商店買的就變成了它。

或許是一種逃避。
逃避不涼的煙會想到的人。

--

「我可以抽煙嗎?」
「不可以。」
「為什麼?」
「這樣你怎麼抱我?」

她從來沒問過我為什麼抽涼煙，也許也是不必問，
她不抽煙，但她也不會阻止我抽煙，
甚至有時候會夾著一支煙假裝陪我在抽，
偶爾像那樣，撒撒嬌，她說都是為了健康。

然後她走了。
我又想換煙了。

但是煙只有涼的跟不涼的兩種選擇，我要換什麼?戒煙?

三年一晃眼就過去，我還是選擇繼續抽同樣的煙，
直到一次陰錯陽差下店員聽成了salem，
我歪著頭思考了半秒後，沒有告訴他拿錯了煙，出了便利商店。

--

「咦?你也抽salem?」

她掏出淡藍色的煙盒叨了一支到嘴裡，點著。

兩個小時裡，七八個人不停的吞雲吐霧瞎聊著，
我看著淡綠色的煙盒放在她的淡藍色煙盒旁邊，
算著她平均每隔十分鐘就要再點起一支的頻率。

「妳有心事嗎?」
「沒有啊?怎麼了?」
「妳煙抽很兇。」
「我爸媽不知道，所以在外面時才這樣的。」
「是嗎?」
「我心情很好!」她咧開嘴笑著。

隔天開始，在我要的煙品後面加上了兩個字：藍的。

--

「你不是抽綠色的嗎?」

我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她瞇起眼睛看著我。

「我記錯了嗎?」
「反正都一樣。」

其實是聽到妳說，習慣了藍色salem的味道，
是為了妳沒帶煙的時候，可以遞一支給妳。

三十年來第一個，會陪我吸煙的女孩就這樣飄進生命裡。

談著工作上的事情時也是。
聊著不著邊際的話題時也是。

在禁煙的室內時，總是一個眼神交換，
就會一起離席到外面呼吸同樣的空氣。

--

「為我抽煙。」
「啊??」

我有點摸不著頭緒。

「為..為我抽煙。」
「什麼??」

我開始有點慌張，是我聽錯什麼嗎?

「我是說...」

她好像也開始覺得不好意思，聲音更小了，
然後靠到了我旁邊，看了看我夾著煙的右手，再看著我。

「餵我抽煙啦...」

我過了大概一世紀才反應過來，連忙把濾嘴湊到她唇邊。
她吸了一口後，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並指了指身後的大樓。

「手指的煙味很難弄掉，爸媽會知道...」

--

父親看著淡藍色的煙盒，眉頭也沒皺一下。
我坐在他旁邊靜靜的陪他喝著啤酒，抽著煙，看著dvd。

「明天回台北嗎?」
「嗯。」

--

乾燥涼爽的夜風吹著，我們併肩走著。

她只是聽著我和手機另一端的人談著突如其來的緊急事件，
一句話也沒說，也沒有不耐煩的表情，在一個轉角停下來後，
點燃了一支煙，遞到我面前讓我叨住。

她是這麼的美麗，乖巧，體貼，又善解人意。

但她無法忘記拋棄她的人。
也無法忘記被棄下的痛苦。
和那張已經沒有用的婚約。

--

剛剛我又捻熄了一支藍色salem，
而且任由一星期以來所有空的煙盒散落在桌上。

--

如果我不試圖闖入妳的生命，
我們還是可以一起抽煙的吧。


可惜這次我不想換煙了。

--

吸菸有害身體健康，請勿吸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