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生回家-在花蓮每個角落都有故事 - 花蓮

灣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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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蓮的每個角落都有故事，塵封許久的故事，我在花蓮的八百多個日子，一開始很多人
質疑田中帶著錢到花蓮做這些事的目的，很多人認為這女孩不是瘋了，就是另有居心，隨
即而來的流言緋語，解釋得好累，面對人言可畏我不勇敢地殺了我自己，當再走出醫院時
我告訴自己：「如果人生最為難是死亡，那既然活著就沒什麼好怕的！」
我只是一個看見這塊土地美麗的故事，如果不記下來，隨著時間過去，許多的美好將沈封
消逝，更永遠沒人知道新城有位太魯閣族高砂義勇隊員，天天望著秀林山思念著家鄉……
【遙望故鄉秀林山，高沙義勇軍咫尺的遺憾！】
2006，夏日；98歲日籍左上村一老軍官帶著一個盒子來到花蓮、新城，尋找過去一起到新
幾內亞作戰的高沙義勇隊部屬，是一位住在新城矮屋的獨居85歲日治時期名為：森村秀雄
的臺灣高爺爺。這位爺爺見左上老軍官並無說話，只是尊敬的奉茶給了老軍官，兩人沒說
半句話，只是坐了一個下午，就這麼樣日籍老軍官一連三年都來花蓮見高爺爺…
2009，夏日；101歲的日籍老軍官並沒出現，這是88歲的高爺爺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只是
輕描淡寫地問老軍官消息，我告訴高爺爺，左上老軍官病倒了，高爺爺冷冷地回答：「嗯
－嗯－」。
我隨即告訴在日本崎玉的左上老軍官，老軍官得知此是堅持著抱病來臺，來時已是2009.1
1月，他依然帶著一個盒子，堅持來看高爺爺。
這回在奉茶時88歲的高爺爺雙手顫抖著一開口眼淚便流下用著流利的日語問：「長官、您
的身體可好？」
「你呢？這些年好嗎？」接過茶的101歲左上老軍官連忙問著！
「我不好！我很不好！我應該戰死在新幾內亞島的！我帶著20名高砂義勇隊的骨灰罈回到
臺灣，我的族人都問我為什麼只有我回來？為什麼沒戰死在沙場？
當20名高砂義勇隊的骨灰被家人打開時甕甕都是沙子！我幫日本人欺騙我的族人，每個高
砂義勇隊的家人把一罈罈的骨灰罈裡的沙往我臉上用力潑灑，我的母親更生氣地拿起鞋砸
向我的頭哭著怒斥：『你為什麼不是戰死沙場？我寧可你死是在沙場上的！你滾、你滾、
滾到遠遠的地方、不要再回聚落了—』這60多年來我的族人沒有人願意和我作朋友，連小
孩都罵我，更沒有女孩敢嫁我，我只能遠離聚落在孤孤單單地在這裡，遠遠的望著我的家
，一個人獨自過著活下來的日子……」高爺爺再也按耐不住深藏心底60餘年的委屈情緒，
幾近崩潰地大哭著訴說這六十多年來的處境。
「你沒幫助日本人騙你的族人，在戰地裡誰的屍體在哪根本尋不得的，在日人的觀念裡，
死亡在這一塊土地他的氣息與靈魂會與這塊土地結合的，於是在找不到骨灰或屍首時，會
用當地的沙或石頭替代了他們將他們帶回故鄉……」左上老軍官牽著高爺爺的手，留著淚
不捨著告訴高爺爺。
隨即老軍官拿出每年都帶來個盒子打開是一個老徽章，拿出徽章告訴高爺爺：「這些年我
每年都到臺灣尋找當年和我一起作戰活下來的高砂義勇隊員，當我到了台北、烏來，知道
其中一位我的原住民部屬自殺後，我更要找到其他的人，這是日本政府給我的勳章，我一
定要找到你，因為是你救了我，我一定要親自為你戴上這個勳章，你是我最驕傲的士兵…
…」
這一個秋天的下午，被戴徽的人放聲大哭，為人戴上徽章的人也放聲大哭……
2011.1月，左上老軍官，沒有遺憾的離開了人間！同年高爺爺也離開了人間！
截取:（田中實加12年灣生之路日記本）
照片田中實加翻拍日本讀賣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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