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 - 菸草

夜深的小七總有固定的身影。

是妳。

「中杯熱拿鐵加糖，還有這個。」

接過妳手上的御飯團加熱，遞給妳拿鐵跟找錢。

妳總是在店外點起黑惡魔。

拿著我的Caster，進行第一次的搭訕。

「妳總是這時候來啊，四點了，怎麼還不睡？」點起我的煙。

這是我們除了「歡迎光臨」跟「謝謝您的惠顧」之外的第一句話，也是我們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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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妝的妳好豔麗，帶著疲憊的眼神跟滿身的酒氣回來。

把包包外套往床上一丟，就點起了煙。

維珍妮涼煙，是妳上班抽的煙。

我例行性的收拾著妳回來造成的混亂，

倒了杯溫水給妳。

妳卻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乾杯後向我索吻。

啤酒，威士忌，維珍妮跟香水混和的味道。

是我每天晚上充斥在口腔裡的餘味。

激情過後，清洗完畢的妳恢復素顏跟精神，坐在桌前吃著我幫妳準備的御飯團跟拿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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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妳必須穿的火辣、喝的爛醉的工作之外，我只知道你的小名。

真正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卻是警察告訴我的。

「你認識一位女性叫做XXX的嗎？」

最後一個字的確是妳給我的小名裡的字，我唯唯諾諾的應了聲。

「你可以到XX路跟XX路口嗎？」

我到現場的時候，一塊白布蓋在地上，我熟悉的包包提在警察大人的手上。

「你看看，是不是你認識的人。」

是她。好像安詳的睡著。

「她被火拼的流彈射中，當場死亡了，她的手機裡只有你的電話。請節哀。」

警察無感情的宣讀完之後，拍拍我的肩膀，把手機給了我。

聯絡簿裡只有一個人。「男人」，後面接著我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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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妳的事，已經是兩個禮拜後了。

失眠的兩個禮拜啊，我揉揉眼睛，走進小七，「一杯拿鐵加糖，還有御飯團」。

抽著Caster，冷冽的空氣讓吐出來的煙更濃了。

喝了半杯的拿鐵，吃了一半的御飯團，我放了在地上，放上點著的Caster。

「再見了。」

這是我們的最後一句話，一樣在深夜的四點，一樣的小七門口，一樣的咖啡，

一樣口味的御飯團，卻沒了黑惡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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