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菸故事 - 菸草

第一次抽煙是在心情沮喪到極點時好奇嘗試的。我就當著我喜歡的人面前，向他借了根
菸，蹲在旁邊有模有樣的學著。第一口當然沒有想像中的好，因為沒有吸進去；第二口
有吸進去，卻嗆到在野不想碰它了。那時沮喪不外乎就是跟感情有關，中間細節跳過吧！
反正最後因為這個男人及一個賤女人，我得了憂鬱症，在一次很白痴自以為會死掉的自
殺行動後，我住進了精神科病房。

那邊，我只能說是個無聊的地方。病患會神情呆至的走來走去病不是因為生病，而是沒
有比走來走去更有意思的活動了，共用的小客廳總是有人再看鄉土劇阿>"< 於是我到處
找人串門子，試圖擺脫走來走去的日子，就是那時我認識了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亞晴。某
天電視機好不容易有休息時刻的晚上，我決定再次挑起香煙之役，就是今晚，我一定要
征服它！為啥？因為我覺得一個墮落沮喪的人嘴裡應該要吐著菸才對呀！很蠢，我知道
......亞晴從她的小包包拿出一跟藏好的黑大衛，慢慢的指導我該怎樣抽，原來並不難
呀！在我學會的剎那間，我感覺到全身的細胞迅速的充滿著尼古丁，有點暈眩、有點暢
快。突然間我忘了要怎麼哭、怎麼去煩惱，整個腦袋充滿了煙霧，蓋住了那些悲傷還有
一些固執...正當我雲遊四海的時候遠方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是值班護士！」我大叫。說時遲那時快，我跟亞晴已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菸藏
到沙發後面去了。

「這邊怎麼好像有菸味？」值班護士嗅了嗅。

「沒...沒有阿！我們一來就有這個味道了」亞晴也跟著我在一旁附和著。

「吃完安眠藥就趕快去睡啦！」

「喔...好！」我跟亞晴裝的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般，見護士一走馬上又把香煙拿出來。

「剛剛真的好險喔...差點就被發現」亞晴驚魂未定的說。是阿...真的好險...沙發沒有
燒起來...我心裡暗自竊喜著。

當晚我的頭真的暈到快要爆炸了。黑大衛本身就是個蠻濃的菸，再加上安眠藥我只能說，
真夠他媽的夭壽暈...也因為這樣我抽煙有了更好的藉口─幫助睡眠^___^

而我真正買的第一包菸是維珍妮，大概就是在我第二次住進精神科病房的時候吧！有時我
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憂鬱的人都抽煙，還是抽煙的人都憂鬱？這一梯次的病友似乎特別多老
煙槍。此時的菸扮演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打開彼此的心房。因為我們這群躲在洗衣房
的老煙槍小煙槍們都被不吸煙的病友們排擠，因此看到同樣點起菸的人就很直覺把他當成
同伴在對待。每一次的抽煙都會莫名地變成一個小聚會，一個小聚會還會莫名的變成一個
小型團體心理治療。我們聊天的主題往往不在菸，而是菸的背後所隱藏的故事。一根菸把
互不認識的人聚集在一起，卻又會在一根菸後大家各自躲回自己的世界裡；我們彼此信任
地講心事，卻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深怕被對方踩到死穴。很奇妙對吧！

每一根菸都有它專屬的故事，每一次換菸就好像換掉某一段記憶般。有時你以為你已經忘
記了、不在意了，但當你聞到某些熟悉的味道，它仍然會在你腦海中繚繞。

往事並不如煙，卻如菸。越去回味只會讓你越上癮，讓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叫清醒。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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