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牙的故事... - 菸草

之前po過這件事
只是沒有講清楚...
也許重講一次...多一點人指責我...會讓我稍微不那麼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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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沒有msn、即時通的年代
聊天室跟icq是少數幾個可以在網路上交朋友的地方

在某個聊天室，我認識了小虎牙

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很雞婆的人
別人難過我就會去問問，也許安慰一下會讓他覺得好受一點

為什麼我會這麼做？
因為在我難過的時候...通常不會有人來安慰我...
將心比心...我決定當個安慰別人的人...
也許世界上少一個跟我有同樣遭遇的人，會多一點希望、多一點幸福

那時天真的我希望，只有我一個人難過就好了，別人要過的開心...

那天，小虎牙在聊天室裡，一句又一句的說著他很難過
他說他被個男生甩了，又說他現在在喝酒，
等一下會發生什麼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雞婆的我又開始雞婆orz
除了勸他少喝一點，也跟他保證，明天我下課可以去陪他
叫他不要想太多，等我到了再慢慢說

我不知道是他太容易相信人，還是我的雞婆生效了
他竟然私下跟從未聊過的我說：
「明天我會在某某地方等你，你一定要來喔...不可以騙我喔」

看樣子，是不能不去了...

那年頭，大家都很怕當龍騎士
我當然也怕，只不過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我還是去了...

到了約定的地方，我開始到處張望。
我們相認的方法是用最最老套的輕舞飛揚跟痞子蔡模式
只不過顏色有點不同
依稀記得是鐵灰色跟綠色吧...

我張望了不知道是三十分鐘還是多久(印象中是非常久)，
還是沒有看到全身綠的人出現。
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是很討厭沒有時間觀念的人，
只不過...對女生...我就是沒辦法...
我那時覺得女生遲到只要不超過一小時都算是合理的範圍。
所以那時的我就傻傻站了一小時...

正當我覺得疲倦，準備離開的時候
我看到了小虎牙...

第一眼...只有一個感覺...
好...正...阿...！！！

到現在我還忘不了那套全身綠的裝扮...
綠色的百褶裙，綠色的襯衫，綠色的耳環跟髮夾
綠色的襪子跟鞋子。
看起來，很像彼得潘裡面的小精靈...

「對不起，因為找衣服花了一點時間，你不會怪我吧？」

他直直向我走來，劈頭就是這樣一句

「你怎麼知道是我？」
「難道你還有看到第二個穿全身鐵灰色的人嗎？」

的確，其實那個全身鐵灰色的衣服是敝校的制服，
我們約在離學校遠到不能再遠的地方，理論上，是不會有同學來跟我撞衫的。

我們又寒暄了一下，氣氛有點尷尬，
我提議到咖啡廳去聊聊，一路上，他很安靜的跟著我，我也很尷尬的什麼都沒說
進了咖啡廳，挑好位置，點好飲料，我開始聽他說他的故事...

然後...

我看到了像水龍頭一樣的眼睛= =

天阿...長這麼大沒看過掉眼淚可以讓整個桌面都濕答答的女生

很快的，她的面紙用完了，我的面紙也用完了...
可是她還在哭....

「不要哭了...好乖...」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我坐到她身邊，抱著她，讓她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很奇怪的是她也沒有反抗...就像我們早就是戀人一樣，理所當然的靠著。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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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兩三個月過去，十二月到了
我的生日在十二月，很湊巧，生日那天考完段考
跟家裡講了一聲：我今天不回去睡了...
一夥網友全部殺到錢櫃去夜唱

當然小虎牙也去了...

這兩三個月來，其實我不是沒想過要追她
只是她的風評一直不太好
流言蜚語讓我覺得還是跟她保持一段距離比較妥當

我以一個大哥哥的態度去照顧她，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方式，
雖然她大了我一歲...

小虎牙一到，全包廂的男生都為之瘋狂
那天她實在很辣...起碼就那個年代的穿著來說。

我坐在一群男生的中央，看到她只是笑了笑，跟她打了聲招呼。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她一路硬擠進來
嘴裡還嚷著：
「讓我過去拉！！我要跟我哥坐！！」

然後...從那時候開始，整晚我旁邊除了小虎牙以外沒別人= =
怨毒的目光倒是不少orz

很快的，喝酒的倒光了，抽菸的抽累了，大家買單結帳，清晨一點多

公車早就走光了，計程車在我付了夜唱費之後已經無力負擔。
想說離學校還算近，咬著牙，去學校過一晚吧。

小虎牙在這時跑過來，醉醺醺的說：
「哥，你要去哪裡睡？」
「學校吧...」
「不要拉，學校好冷喔，去我家睡拉，我住外面，房間很大！！」
「這樣，不好拉...沒關係，我去學校睡就好...」
「不要拉！！你來我家睡拉！！」

拉拉扯扯了一陣子，我看著面前的小虎牙
她已經醉到不成人樣了，要她騎車回家，只怕不出事都難。
我意識還算清醒，載她回家吧，頂多就是馬上找她家附近的網咖待一晚。

用這樣的心態載她回家，
結果她竟然在我背上睡著了，
把她扛上樓去，打開她家的門，把她丟到床上，

在我轉身準備要走的時候
她撲了上來= =
這傢伙竟然裝睡= =
然後...就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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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對她的態度就每況愈下
因為她越來越煩人
我跟別的女生聊天她要生氣
我沒接到她的電話她要生氣
我沒跟她說我要去逛街她也要生氣

剛開始我還覺得可以忍受
久了以後我甚至直接跟她說：
「我只是妳一個網路上認識的朋友罷了，妳憑什麼限制我這麼多...」
然後就是整晚電話響個不停，吵的全家不得安寧
老媽已經下了封鎖她的命令，
只要老媽接到她打來的電話，絕對是掛斷...

除非我在電話旁邊，她才有可能直接跟我講話
但是這樣的壓力讓我覺得很累...

當時不會想，只懂把壓力全部轉嫁到她身上
於是我跟她的情況也就越來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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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我忙著我的段考
那時還很有雄心壯志
認為段考就是要用心準備的
誰都不能打擾我

所以那晚，接到小虎牙的電話
我是怒到一個極限

喵的，我要段考了，她還在跟我說她今天怎麼樣怎麼樣
搞清楚，我是老哥，不是男朋友阿...！！！

所以我句句語帶諷刺...語氣透露明顯的不耐煩...
她沈默了一下...
很明顯的聽見了她哭的聲音...
但是在氣頭上的我根本不予理會...

最後...她開口說了一句話...
「你還要我怎麼樣！！！我都對你這麼好了！！！你還希望怎麼樣！！！」

我只是很冷淡的回了一句話...
「對我好是吧...那麻煩妳讓我認真唸書...」

「為什麼你總是給我這麼多不確定感，為什麼你總是讓我害怕會失去你...」

「沒什麼好害怕，我只是個普通朋友罷了，沒啥重要的...」

「你覺得我只把你當普通朋友嗎？你...」

「我覺得我只把妳當普通朋友...」

「嘟...嘟...嘟...嘟...」

小虎牙掛斷了電話

我繼續看我的書...

過了一下子...氣消了一點...忽然有一陣很不祥的預感...

就算她之前再怎麼無理取鬧...她也不會掛我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覺得這件事很不尋常...

看看時間，晚上十二點多

拿了老媽的機車鑰匙，我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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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三點多...
我坐在小虎牙家巷子口抽菸...
我的眼睛也變成水龍頭...
長這麼大...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哭到淚水流乾....

衝到小虎牙家...我看到她穿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衣服...
趴在馬路上...倒在血泊中...
就像一朵會隨風飄逝的幸運草...

我打了電話叫救護車...跟車到了醫院...
聽見醫生的死亡判定...
接著被警察載回派出所做筆錄...
做完筆錄...走出派出所...

走到我停車的地方...
我才哭了出來...

眼淚像決了堤...
不斷的從我自以為早已乾涸的眼眶流出...

「是我不好...我沒有告訴妳...其實我很在乎妳...」
「是我不對...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我不敢跟妳在一起...」
「我該死...我真的很該死....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

整個晚上...我重複著這幾句話...
而太陽終究會出來...
日子還是要過...

我天天都在問...
「虎牙兒...妳可不可以原諒我...原諒如此愚蠢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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