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十分 - 菸草

大概快要凌晨一點十分，妳說妳上了飛機
還不忘跟我說聲晚安

在那之前我們一起到大廳櫃檯，妳告訴我這個沒出過國的生手怎麼看櫃台和出境、登機
這樣到時候比較不會那麼生疏驚慌
我要任性的認為那個「到時候」就是我們見面的時候

「我們下次見。」妳說
在出境的入口前面，我們抱得好緊
我倉促在妳的臉頰親一下
接著我們道別，頭不敢回的走離對方
我發誓我下手扶梯前只掉了兩、三滴眼淚
回想到前兩個小時我們坐在一起，靠著彼此牽著手
我看著妳說「謝謝妳」
妳眯起眼睛笑著說不知道我在謝些什麼，不用謝了

「我們下次見。」我不甘願的說著
能不能不要說下次，半年後？三個月後？下星期？明天？或就是現在好嗎？可以再停留更久嗎？

起飛前的一個小時，妳幫我買了客運票
塞給我錢跟我說拿去搭小黃
還叮囑我搭上車的時候記得拍下司機的執照傳給妳
到家也一定一定要跟妳說

時間轉到我下了小黃
不知怎的跟友善的司機大哥說了掰掰道別
我知道妳不喜歡我抽菸，因為傷身體
我也好一陣子沒抽了
在家門前，我從包包底層挖出了那包被當作某種備用品的大衛還有打火機
我打開菸盒，裡面只剩下兩根
我想，不，我要，我要到有妳的城市生活，有妳的任何地方一起生活
不知道妳怎麼想，這些也許只是我一個人太過認真又太天真的想法

最後一根大衛快燒盡了
煙霧從我的鼻腔出去，可是為什麼
好像聞到了你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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